晴小房

爱我比爱💰好。

《凝视》

前几天,我做了一件坏事。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,又没人知道。

我在护城河旁边的栈道上转悠了半天,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会发生。

她出现了,一个身着红色风衣、带着小洋帽的女人。摊开带着手套的双手,她接住了飘扬而下的雪花,然后放在小巧的鼻梁上,她咯咯的笑了。

我把烟扔在了地上,踩过星点,朝她走去。没想到的是,就在下一秒,一条大狗从她身边蹿了过去,把她吓得直跳,逼得她走到了马路上。然后我看见,一辆轿车从她身后冲来,无法避让地撞上了她。她犹如一根羽毛,轻飘飘地倒在地上。霎时,她脆弱的身体里涌出大量血液,血腥味立马朝四周散开。而这辆车也因为失控直接冲进护城河的栈道上,撞破了围栏。

快入河里的前一秒,“砰!”的一声,猛烈的炸裂声响彻天空,这辆车爆炸了。车身炸开碎裂在河里漂浮了起来,车皮也被炸成开花的模样。一支手臂忽的飞了出来,稳当当的落在了我的脚下,看得出这是左手臂,纤细的中指上还带着一枚银色戒指,手臂已经被烧焦了,森森的白骨在冬日的雪花里泛着一丝寒光。

四下一片尖叫,有人向事故点走去围成一个圈,有的人立即打了电话报警。

我倒显得镇定,挑了挑眉,冷哼一声,便转身离开。

这件事要从15个小时前说起。

我在房子里找不到剃须刀,便问起了女友。

女友正在聊天,嫌我打扰到了她,便拿着电话从我身边走开。

我很气愤,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,骂骂咧咧起来:“你TM能不能正常点?”

手机飞速甩了出去,她明显愣了一下,又立马反应过来,直接抄起椅子往我身上砸来。她手上鲜红的指甲油才涂上不久,像一张血盆大口,迅速向我袭来,比她那张动怒的脸庞还要狰狞。

我天生就是暴躁的脾气,女友的反抗瞬间激起我体内的野蛮因子。我躲过落下的椅子,把女友的手擒住,直接一拖,顺势用力一推。

没想到的是,这一推让女友倒在了前些天没来得及修理的碎玻璃窗上。

我咽了咽口水,颤抖着向她靠近。

她那张化得花枝招展的脸庞被玻璃扎的支离破碎,布满恐惧,她的身体一动不动,臂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。血溅了一地,有的喷到了墙上,像我们搬家时刷墙用的油漆,扎的眼生疼。

我的嘴角微微抽搐,大脑迅速运转起来——我该如何处理好她?

首先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女朋友死了,更不能让她的父母知道,毕竟我们才订婚不久。所以我立马将家里的电话线拔了,又把我们两个人的手机卡抽了出来。

接着,我准备处理一下她了,毕竟她躺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好事,要比她养的那些无用的、死气沉沉的花花草草碍眼。

我颤抖地将女友的头从玻璃窗的尖锐部分抬了起来,抽手把玻璃尖拔了出来。女友的眼睛还没有合上,鲜血又随着刚添的窟窿一泻而下。随即我将整个窗子上的玻璃都敲成了碎片,然后起身准备把女友拖到浴室里处理。

可我刚准备起身,却看到对面人家的落地窗前竟然站着人。我看到那个女人对着我的方向笑了,我的心微微跟着打颤,我像一个偷了东西的贼,面容失色。可转念想,我本就错手杀了人,理应害怕的。

我咽了咽口水,迅速把窗帘拉上,连拖带拽地把女友拖进了浴室。

该怎么处理她?

尽管现在是冬日里,可是尸体放久了还是会有腐烂味,万一被邻居或者什么人发现了,一定会去报案的。

处理尸体是个技术活,可我不是屠夫,连庖丁解牛的字都不太会写。

我立马想到过年时候陪女友杀鸡的情景,先在鸡的喉咙划一刀,放血放到它无力反抗。再浇上热水给它脱毛,然后就可以开膛破肚了。现在唯一省事的是,女友已经不会反抗了。

我当然还知道人的肉骨难离,边从厨房翻出过年用来斩猪骨头的砍刀。截肢确实有点麻烦,更何况我是第一次,毫无头绪。

于是我猛地举起刀劈了下去,先将她分成了八个部分。骨头是如此的坚硬,于我来说实属难事,所以也花了我不少时间。当我的围裙上洒遍了她尚有温热的血,我早已不顾自己的脸上是何狰狞模样。剔骨同样很费劲,我也没那么多脑力来考虑怎么剔骨了,索性找出家里的大锅,熬了点汤,把八个部分全都硬塞进了锅里。

截肢花的时间够长,我当真有些饿了。闻着锅里散发出的香味,我甚至想尝一口它的味道。

也许是我实在不善烹饪,我把女友的身体捞出来时,一点变化也没有,尤其是我还忘了取下她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。

那是一颗塑料水晶做的戒指,我还骗了女友,说那是我特意趁金店打折去买的。但事实上,那是我从地摊上顺手牵羊过来的。也不知道哪个黑心的商家在里面加了什么,这么长时间的烹煮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,反倒让那水晶更加晶莹,好像真的钻石一样。

可是透过厨房微微发散的暖黄灯,我仿佛看到那颗水晶里有一张令人憎恶的笑脸。

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,感觉身心疲乏。想想女友的尸体不解决掉,我是根本睡不着觉的,眼见天快要黑得不见五指,我的脑中又浮现了一些想法。

我将碎成片的女友打包装进了一个大编织袋里,趁黑带出了这栋楼,走到附近的停车场。

我找到了那辆眼熟的车,找了块钳子撬开了上锁的后备箱,将编织袋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,顺带将几块裹油的爆竹放进了引擎箱里。

一切就绪,我合上车盖,转身消失于黑夜中。

时间轴拖到现在,那辆车跑着跑着就开始冒烟了,我看见车终于毫无阻碍的驶向了那个满脸单纯的女人。

我心满意足的笑了,点了根烟,朝回家的方向走去。稍晚一点警察就要到了,审问目击者可不是什么好事,而且我是个见了他们就紧张的人,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好。

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,我顿感一阵舒畅。天空还在下着雪,凝结着空气里的温度,连呼吸都是吐着云烟,像极了我和女友初见时夜店里的云雾缭绕,又想起女友端着一杯血腥玛丽,脸上画着奇怪的妆,俯身吻我的额头。

“呵,婊子……”我扯了扯嘴角,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。

“咯噔!”

兴许是我太得意忘形了,没注意到脚下那块绊脚的石头。待我反应过来,我的身子已经倾斜得完全恢复不过来了。

天哪,我猛然想起这里可是一条很陡的下坡路呀!

不!不!不!

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,身子已经向前扑倒,随即滚了下去,直到我的头撞到一块外表尖锐的大石头上我才停下。

我顿时没了意识。

闭眼前的一秒,我似乎看到天空上有女友的脸,在对我和善的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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